腹痛如絞外加上睡眠不足,她躺在床上內心掙扎著要不要起床。想到已經便秘好幾天,終於忍著睡眠不足的痛苦,勉強爬下床。閉著眼睛摸索走進廁所,連廁所燈都沒開,趕緊蹲在馬桶上解放。
  『她真的上廁所不關門的啊。』客廳隱約傳來一陣笑鬧說話的聲音,整肚子的大便卻因這句話縮了回去,她憤怒的摔上廁所的門,沒想到門外的笑聲更加狂妄了。

  從那狂妄的笑聲判斷,那是老鬼的損友。殺千刀的王八蛋,有沒有搞清楚現在是待在誰的地盤啊?她看了一下手錶,這傢伙早上還不到八點就來家裡串門子,八成又是大清早和老婆吵架,然後又被趕出門。這個窩囊廢真可悲,沒地方可去,只能窩在別人家。只是,他憑什麼這麼囂張?她憤憤的想。

  既然已經沒有便意,乾脆開始梳洗。看見自己一頭雞窩般的捲髮,還有睡眠不足造成的黑眼圈,以及蠟黃鬆弛的皮膚,再加上地心引力所造成的贅肉,真是慘不忍睹,她早已經不認識鏡中的自己。自憐的嘆了一口氣,躲在廁所裡不敢出聲,直到客廳說話聲音消失,遂開門走出。

  她單獨坐在空盪盪的客廳裡,和老鬼住在這公寓已經數十年,不知道是他的習慣還是自己懶惰,擺設都沒變過。先前自己心血來潮換過一次沙發的位置,他看了之後,什麼話也沒說,只是隔天被他恢復原狀。從那次之後,她也不想再浪費心思變換家具位置了。

  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著,乾脆去買早餐吧。她想起隔壁巷口開了一家新開的早餐店,於是騎上機車。車停在早餐店的門口,卻發現老闆對待吐司的態度粗魯,幾乎是以污辱的方式把吐司甩在桌上。老闆這麼不尊重食物,死後是不是會被一堆食物圍剿?老鬼對此看法不以為然。他說:食物是拿來吃的,橫豎進到肚子都是碎屍萬段,如果介意,乾脆不要吃算了。有一次,他在廚房東摸摸西摸摸,突然大呼小叫的:老婆!老婆!快點過來。以為發生什麼大事,原來只是他要切菜剁肉,問她要不要先幫食物唸經還是超度作法什麼的。呿咧!看見食物被這麼凌虐,食慾逐漸消退。早晨的天氣還算不錯,隨便去哪兜風好了。

  騎著車子在街上東逛西繞,彷若這裡不曾來過。看見新來的管區也騎著車子在社區裡巡邏,他的側面還有點像家裡的那個老鬼。本想上前看個仔細,肚子卻開始鳴鼓大噪。她心想:還是忍一下好了。於是,跟在他的車後追著好一會,不管怎麼樣的速度,卻追不上。在一個轉彎之處,跟丟了。她不解,怎麼會跟丟?算了,還是回家蹲廁所比較實際。

  匆忙趕回家,經過空盪盪的客廳,一眼就看見神桌前的香剛剛燃盡,檀香味四溢,牆上還掛著老鬼笑的開心的照片。

  「你在你的西方逍遙,少來人間撒野。我就是不喜歡關廁所門,你還能拿我怎麼樣。」她生氣的擦著眼淚,蹲在廁所門口痛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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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布
2007.11.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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