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想趴趴照

 （不知名的貓腳印）

　　之三左邊的Y先生

　　Y先生和公公是多年的老鄰居，在我們房子還沒改建之前，三不五時都會他另一邊的鄰居何時要改建。當他知道那戶人家不可能改建的時候，三不五時就來問公公，什麼時候要改建房子，如果房子要改建，千萬不可以忘記他這位老鄰居。等開始蓋房子的時候，Y先生一直問公公，問他們想要住幾樓。那時候公公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搬過來，便沒有很認真的答覆。Y先生很厲害，一聽說我們夫妻倆會住到這房子，三不五時就去問大哥，問我們要住幾樓。大哥想說他是老鄰居，所以跟他說我們要住五樓。Y先生說，我們自己應該住低樓，反正樓上租給人家，比較不會吵到別人。大哥說：高樓層視野比較好，當然是自己住囉。之後Y先生三不五時就灌輸公公不要住高樓層之類的建言，同時還打探我們頂樓要怎麼處理。

　　眷村裡改建的頂樓，大多沒做樓梯。我提議要做樓梯比較好，因為只是增加水泥和磁磚的費用，就算臨時有狀況老人家要上頂樓檢查水塔，他也可以慢慢爬，至少比較安全。Y先生一開始秉持著反對的原則，說不需要蓋樓梯云云，不斷的對公公洗腦。那時候我對大哥說出我的疑慮，為什麼Y先生對我們家的建議那麼多，大哥叫我不要理會Y先生，管好我們自己的事情就好。

　　等房子蓋好之後，Y先生蓋的樓層和我們一樣高，只是因為我們頂樓有留空間，所以六樓算是蓋了一半，不至於誇張到整層蓋滿。Y先生還說我們太浪費空間應該把它蓋滿之類的；另一方面我們怕鄰居告我們違建，公公才不願意冒這險。Y先生家則是整個蓋滿，除了蓋滿之外，還搭了一層鐵皮屋。這時候，我才明白當初他的建言都是有目地的。那時候我才知道：原來，老鄰居不見得什麼都是互惠的。


　　之四右邊的水煎包先生

　　當初和Y先生一起改建房子的時候，曾邀約右邊的主人一起改建，但是我們被拒絕了，房子的主人說他沒錢，沒辦法建，公公怕我們蓋好房子之後，他們又再蓋的話會有糾紛，好心的問她房子要不要賣？沒想到他卻以一個天價要賣那房子，公公只好忍痛放棄。

　　那房子空了很多年，偶爾被拿來當倉庫，曾經還被遊民侵占。奇怪的是，每隔一陣子總是有人來打聽那房子的價值。之後，總是看到地上有法院的傳票。那幾年盛行詐騙集團的法院通知書，我們也見怪不怪了。之後，聽說那破房子貸了二胎，總房貸超過千萬。附近的鄰居都說，也不知道是哪個笨蛋貸給他那麼多金額，之後，聽說房子被法拍，新主人即將改建房子，這一聽說就是好幾年。

　　房子的新主人本來就在附近開了一家水煎包店，一家我路過都不會想去買的店。

　　曾經，我看到老闆和員工在吵架。曾經，我看到老闆和客人在吵架，老闆比客戶還兇，幾乎是以侮辱式的言語辱罵客人。不管這家店再怎麼美味，老闆都不應該把客人當狗對待，光以這樣的理由，我把這家店列入黑名單。

　　當他們決定要蓋房子的時候，拿了兩盒水煎包來拜訪公公。說將來會妨礙到我們家的出入，要我們多包涵。我拒絕拿他們家的水煎包，大哥說是幫公婆一個忙，人家都已經送來了，難不成還要退還？後來我證實了做人和做包子一樣，外表看起來白白胖胖的，裡面偷工減料，讓煎包難以下嚥。

　　我不清楚，在民間的習俗裡，如果晚點蓋的房子，樓層一定要比隔壁的高，不然氣勢(風水)會被壓低。水煎包先生一開始就告訴我們，他們只想蓋到四樓。住在五樓的我們，覺得這鄰居應該沒那麼單純，因為他的水泥，綁著綁著幾乎都要綁到五樓，怎麼可能只蓋到四樓呢？四樓房客張先生，一直對我們說，那戶人家不厚道。

　　透過張先生對水煎包那戶人家的抱怨，我才知道原來蓋房子的風水有那麼多芒角。
　　一般房子都會有樑柱，水煎包先生的樑柱故意不和我們這棟的對齊，反而用更粗的樑和我們家的樑間隔，張先生說這是惡意的破壞我們這棟的風水，這樣子我們這棟的人身體都會不好。之後張太太中風和公公得膀胱癌，張先生說都是水煎包破壞風水的緣故。

　　他們在建四樓的時候，停工了好幾個月。問了大哥才知道，因為他們的房子侵佔到防火巷的地，他們和後方那戶鄰居談不攏（金額協議），對方一狀告到市公所，房子被要求拆除侵佔的部份，因此耽擱建四樓的時間。才弄好了超過的部份，繼續興建他的四樓，沒想到是公所又派人來關切，說他的房子不可以蓋那麼高，因而修改建商合約。本來打算搭個鐵皮屋，鷹架才搭到一半，卻又被人「關切」。我想，他們應該是惹到大人物了，不然不會那麼容易被關切。

　　我們家和水煎包先生中間，有個走道，那個走道是公用的，他很好心的告訴公公，說要幫忙鋪磁磚，不鋪還好，每到下雨，那是一個練習摔車的好斜坡，尤其四樓的張先生摔了好幾次。當初公公還說對方很好心，沒想到卻成為鄰居咒罵的藉口，我想那是他們始料未及的吧。

　　水煎包先生家的走廊，特地建的比旁邊高許多，他說是怕淹水，所以才建的那麼高。（張先生說，這又是風水的一種。）其實大家都知道，這附近停車位不好找，連機車都一位難求，他是怕有人把車子停到他家門口罷了。然後他們的車子，總是喜歡堵在路口，不讓人過，大哥終於受不了，屢屢挪動他們的車子，他們才把自己的車子往前放一點。不然，其實我還真想在他們的車子下灑圖釘來洩憤。後來想想，惡人終有惡人治，所以就不太理會他們了。

　　之五兩光幫演唱會

　　水煎包先生究竟有沒有把房子租給別人，我們也搞不清楚，甚至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少人口。我只知道，水煎包夫婦每天上午八點半出門，晚上十點鐘回家，不分假日，過年期間除外。

　　打從星光幫走紅開始，他們家假日上午八點就會有人開始唱卡拉ＯＫ。

　　其實四樓的張太太，有一陣子也是早上大概八點就會開始拉嗓子（真的是那種練合唱的那種開嗓），下午一點要唱歌一小時，有時候七點過後也會歡唱一小時。因為張太太中風過後，需要做腦部復健， 醫生說唱歌是最好的療效，所以她的小孩鼓勵她多唱歌。

　　反觀那個兩光幫就不是了。兩光幫不知道是不是假日吃飽太閒，可能平常人緣不好沒什麼朋友，只好悶在家裡練唱。五音不全不打緊，恐怖的是可以從早上八點唱到晚上十點，十點過後水煎包夫婦還可以接著唱。為什麼我會知道換人唱了呢？因為歌曲的年代完全不一樣，他們全家的歌聲都是一個樣，兩光的兩光，恐怖的恐怖。

　　後方的鄰居曾經抗議過，但是他們堅稱他們家的玻璃是隔音玻璃，並未達到噪音防治法的規定。環保局的人確實有來測量過，的確沒達到噪音頻率。因此，大家只得容忍五音不全的兩光幫演唱會。

By 阿布
2008.04.1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