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想趴趴照

　　最近事情很多，很雜。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事，都一樣。
　　十一月，原本應該是個平靜、讓人休息的月份，因為在醞釀下一個出發的腳步，所以必須先養足精神，然後再出發。
　　原本以為已經可以優雅的、慢條斯理的把工作處理好，意外事件卻是慢慢浮現。一面在處理這些事情，一面在檢討自己：是自己不夠心細嗎？讓客戶要出國了還在跳腳。是自己不夠謹慎嗎？為什麼電文沒有一條一條的看清楚，最後別人的疏失變成自己的錯。或許，這不是我的錯，錯的是責任感。卻也讓我最沮喪吧！


　　昨天聽到一個讓人錯愕的消息。
　　中午和表妹一起去吃飯，因為我和人有約，所以我們在半途中分開路線。進公司的時候，被通知：表妹中午急急忙忙進公司拿的摩托車鑰匙，趕回家去了。因為她接到警察局的電話，說姨丈火燒車，裡面發現一具屍體。

通常傳話的人在還沒知道事實真相的時候，話還是不要亂說。當我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，直覺反應是：會不會是詐騙電話？稍晚，接到表妹的電話，聽她講電話的聲音，很明顯就是哭過。我的心沉了一下。

　　啊！電話是真的。

　　掛上電話之後，同事急忙問我，到底怎麼了。我什麼都沒問，對方也來不及說，電話就掛斷了。我該怎麼回答呢？我選擇回答：是真的，但是還不知道實情。
　　接著，她傳了一張小紙條，再問：「妹妹的爸爸，真的走了嗎？」
　　面對這種只能二選一的答案，我無法說謊。
　　還是只能說，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。

　　面對片段的字眼『火燒車』、『一具屍體』、『是真的』，想像力豐富的我，很難不會胡思亂想。應該不是自殺吧？應該不是仇家追殺吧？許許多多的應該與不應該的浮現在腦中。還是期待真相好了，省的死掉幾萬個腦細胞。當天晚上，應該有很多事情要處理，也不敢打電話叨擾，等到今天一早才問詳細。

　　『爸爸在送貨的途中，因為車子滑落山谷，他的車上有易燃物，可能是在滑落山谷的時候，起火燃燒吧。』表妹在電話的那頭，極力的輕描淡寫。中午吃過飯，前往殯儀館上香。陪著她去辦理一些手續，看見死亡證明書上寫著一句：「南崁產業道路坡崁底」這應該是肇事地點吧，我想。

　　和先前的片段連結，再和事實對照，答案簡單多了。
　　「外出送貨路精南崁某產業道路，因道路狹窄路滑，車子失速滑落谷底。因車上載有易燃物，疑似起火原因，駕駛員逃生不及往生。」這大概是地方記者會敘述的文字吧。

　　因為這起意外，大家都不敢跟家裡的長輩提及，深怕他們無法承受如此打擊。阿姨和舅舅及其他長輩，從各地前來。比較麻煩的是大阿姨、媽媽和舅舅。他們三個人要如何從同一個地方出來（花蓮到台北）？於是，大家各自編了不同的理由，要我們幫忙，不讓這個謊言穿幫。

　　大姨說，她有朋友來台灣，她要帶著他們去遊玩。
　　舅舅說，他臨時要上台北開會，剛好今天和同事調班，因此名正言順的北上。
　　媽媽呢？就說姑姑這邊有聚會，一定要媽媽出席好了。於是，三組人馬明天一早將從花蓮出發。
　　因為是意外，所以決定不要公祭，不發訃聞，大家只參加簡單的家祭。
　　姨丈生前也不喜歡這些繁文縟節，那就簡單隆重吧。
　　就這樣決定吧。

　　面對一堆事情糾結，開始懊惱。懊惱公事的瑣事、懊惱生離死別…懊惱著懊惱。

By懊惱布
2006.11.14